要点:
AI对人类生活的影响已经涉及到方方面面,而目前人类最为担忧的是对自我工作的可替代性。 AI软件已受到大众广泛关注,但硬件与AI结合的日益发展,确仍处于极容易被忽视的状况。但尽管历史上经历了五次“科技创新周期”的更替,却都没有出现“大幅度失业率上升”的现象。这背后隐藏着关于创造性破坏、资源再分配两大要点,值得我们每个人深思。
Terence Yuen:
毕业于多伦多大学经济学博士,前加拿大央行高级经济师,曾任职不同国家大型退休及主权基金投资经理和顾问,专注研究宏观投资环境数十年。
在2019年成立了YouTube Channel beyondKOL和大众分析世界经济,在一个极度分化的世界,难分真假的资讯如巨浪不断涌向我们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觉得混乱,而beyondKOL 的节目,可以帮助大家从世界乱局中整理出一丝脉络,同时启发大家用一个新的角度去看待身边发生的事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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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人工智能,以极短的时间在全球瞬间爆发,引发了人们对“工作岗位被AI 取替”的忧虑。早前,狂呼观点曾发布一文“美国编剧工会宣布罢工,制片厂用AI取代电视编剧?世界准备好迎接新就业变化吗?” ,提出了这是2023年人类第一次反对人工智能的劳工抗议,标志着劳工历史上的又一个转折点。随着近期出现的企业开始引进AI 来提高工作效率、降低人力成本一系列现象,更是加剧了大众的焦虑,AI是否会破坏现有就业市场?
但我们认为,“工作岗位被AI取替”只是表象,通过今天与金融专家Terence的交流,分析出背后的核心关键在于,一旦处理不当AI 、人类两者之间的关系,或会让全世界经济体系崩溃,迫使全人类陷入无法挽回的困境。
AI对人类工作的冲击<br>据Terence分享,在2030年至2060年短短30年期间,将有一半的工作岗位会被AI取替。而近日,Mckinsey麦肯锡发布的“The economic potential of generative AI”报告中,更是引发了狂呼金融研究所的思考。
报告从体力VS智力劳动者受影响程度、学历高低带来的差异、受冲击行业岗位三大维度分别提供了真实的数据呈现、分析。
在体力劳动者VS智力劳动者方面,体力劳动者在AI出现前可替代性为45.5,而在AI出现后可替代性变为46;智力劳动者则是从15.5变为49,增长幅度高达216 %。相比只是小幅度增长的体力劳动者,一直以想法、创意、判断力为竞争优势的智力劳动者,在面对AI出现后的状况显得更为严峻。
在学历高低方面,较低学历人群,在AI出现前可替代性为54,而在AI出现后变为63,由此可见不管有没有AI的出现,较低学历人群的可替代性都相对较高。而最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一直代表着高学历的硕士、博士人群,在AI出现后的可替代性竟从原来的28激增至57,这让一贯以学术研究、深度思考为“加分点”的高学历人群,瞬间“丢失了”身上的高等教育优势。
在行业岗位方面,研究工作、销售、编程、市场、客服、创意性推广等工作成为AI出现后最受冲击的领域,而这一系列的工作岗位,过往都被视为是智力劳动者不可被AI 取替的“核心技能”。但现在,结果却截然相反。
在狂呼金融研究所看来,AI软件已受到大众广泛关注,但硬件与AI结合的日益发展,确是极容易被忽视的一点。早前,狂呼观点曾发布一文"人工智能机器人伴侣?ChatGPT+人形机器人的新突破!"提出了基于人工智能技术,能够与人类进行智能互动的机器人AI,与ChatGPT的结合,已经很好地将软件、硬件相结合。 体力劳动者在AI出现后,他们的可替代性甚至不比智力劳动者少。
由波士顿动力/Boston Dynamics所设计的远端操控机器狗,配备了照明灯和摄像头,使警察可以实时看到周围环境,用于对人类造成威胁的情况。例如在危险区域中的视察作业,或在有炸弹威胁的事件中解救人质等等。除此以外,ElonMusk的入局也加速了AI机器人的快速发展。 Tesla Bot人形机器人的出现,未来可赋能千行百业,有望取代重复性高、单调枯燥的繁琐体力工作。
机器人24小时监视危险建筑工地、机器人完成物流自动搬运、机器人与ChatGpt 结合后与人类无障碍交流等新现象的出现,都表明了AI的发展不仅在软件上进步飞快,其与硬件的结合、创新,都令社会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和影响。而这一切,都与麦肯锡权威报告的思考角度截然不同,过多关注在AI软件上的发展,必然容易忽视其与硬件的结合。
但Terence指出,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历史上经历了“五次科技创新周期”的更替,但每一次更替都没有出现“大幅度失业率上升”的现象。这背后,隐藏着两大要点值得我们深入思考。
AI 周期背后的两大要点<br>著名经济学家Joseph Schumpeter在1942写有一书“Capitalism Socialism and Democracy”。而书中重点提出了一个经济学概念Creative Destruction/创造性破坏,即在资本主义社会,新产品、新科技、新趋势的出现必定会取代旧有结构,而同时创造出新的结构。
据Terence分析,“机器取代人力“已经不是一件新鲜事,这一行为本质反映了企业的“Maximum Profit”/利益最大化。对于公司而言,如何实现盈利最大化成为重中之重,至于实际工作的对象是真实的人类或是机器人, 取决于对应的成本,哪个成本低则优先采用。而在AI 时代,也必然会淘汰部分旧有工作岗位,诞生出新岗位将旧有劳动力进行大规模的转化。但就目前而言,AI下新工作岗位的需求与现有社会人才具备技能,却出现了严重的“不匹配”,因此产生了“Structural Unemployment”/结构性失业。
但是狂呼金融研究所认为,工作岗位的市场需求与人才技能间的不匹配,其实在AI火热前已经出现,但AI的出现让这种“不匹配”进一步加剧了。结构性失业现象在当今社会频繁发生,在全球教育体制中,“应试教育”阶段教授的科目和所学内容过于注重理论性而大大忽视其实用性,导致学生踏入社会后才发现自身技能满足不了工作岗位的需求,从而加大了就业市场上的“供需不平衡”。结构性失业问题频发,解决的关键在于从源头上改革教育机制。
美国近年有部分机构提出了教育机制的一种新兴模式,ISA /Income Sharing Agreement,意为收入分成协议。学生入学时不用缴学费,等毕业后找到工作后再按对应工资比例分期还款至学校。 ISA的政策目的在于减少大学生辍学率,提高高校产出效率,为社会输入有效、高价值的劳动力。
ISA下的教育体制改革,区别以往学校与学生之间频发的利益冲突,创新性地让学校、教师、学生三者站在了“同一阵营”。这种创新教育体制下,把重点放在了培养与就业市场需求相匹配的人才上,以帮助学生找到较好、合适的工作,毕业后尽快“还钱”给学校。
在AI时代,“高学历”、“深度研究学习”已经不是核心竞争优势。相比之下,学生的创新性思维、独立判断力、对事物的好奇心显得尤为关键。教育院校应逐步放弃过去应试教育下的无效背书、考试等培养“工具人”的常规手段,取而代之参考ISA 的新思维,培养更多适应未来就业市场发展的“新人才”。
科技的进步一直在改变就业供需市场,过往需要漫长时间才能完成时代的更替,但AI的介入,让这一切都以人类历史前所未有的高速度,产生了巨大的社会影响。
除此以外,另一个要点则为资源再分配
Terence认为,“AI替代人类工种”表象下的关键在于,当全社会财富高度集中在AI公司,极度集中的财富该如何重新分配?而这一切,若分配不合理,将导致现有社会运作机制被摧毁。群众手里可用于支出的金钱不足甚至微乎其微,将会出现“有产品但没人购买”的局面,从一定程度上最终影响人工智能AI的长远发展。
狂呼金融研究所在此提出,一些大胆的假设性方案。针对资源再分配问题,可参考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中,华裔候选人杨安泽/Andrew Yang大力提倡的政策,UBI /Universal Basic Income,意为全民基本收入,主张由政府无条件、定期给予群众每人、每月1000美元基本收入,让所有人都能维持日常生活。
在COVID期间,全球失业率大增、底层劳动者缺乏收入,UBI再次引起多个国家讨论、实验,并在加拿大得到了成功的印证。
早在2017年,UBI的计划在加拿大安省就已经开始试验,无论是否有工作,参与试点项目的单身人士每月可领$1,415加元的基本收入,一年最高可领$16,989加元;而夫妇人每年最多可领$24,027加元。虽然该项目在2018年被保守党政府终止,但提出UBI的国会议员认为,创建全民基本收入已被证明有效,现在缺乏的只是方法和模型。一旦UB政策全面落实,数百万加拿大人将因此受益从而摆脱贫困,同时还能赋予打工人更多的底气,让他们拥有对剥削性工资和恶劣工作条件的情况说“不”的权利。
至于部分人所担心“UBI是否会养懒人”的问题,知名中国经济学家翟东升提出,现实当中存在部分人为让自己处于符合领取福利边缘线范围,放弃努力工作而选择不劳而获的现象,应采取更为有效的解决方法。例如,UBI应该针对社会全体进行平等的发放,而不应该只发给符合条件的“穷人”,避免打击他们的劳动力积极性而形成“养懒人”局面的产生。
对于UBI的提出,不少经济学家也担心会导致另一问题的产生:大量“印钞”的操作破坏了央行的独立性并引发通货膨胀。针对此担忧,我们可以借鉴经济学家沃伦·莫斯勒Warren Mosler创造的MMT(Modern Monetary Theory 现代货币理论),并称之为“美联储的储蓄账户”。这一做法不是政府的要求,而是一种政策选择。 MMT主张政府应扮演“最后借款人”的角色。即使经济已经实现充分就业,只要私人部门有降杠杆或积累财富的意愿,而此时国际收支账户又处于逆差,财政就应该维持赤字状态。 MMT反对“债务上限”概念,因为在发行主权货币且货币政策有自主权的国家,政府的清偿力几乎是无限的。
早前在中国人民大学经济论坛中,中国两位经济学者翟东升、赵燕菁曾就此问题展开了深入讨论。在以下片段的后半部分,它们提及可将MMT与中国化UBI的政策相结合,对于年轻人以“风险投资”的策略打造“国家投资群众”的全新机制。
在他们的对话中,我们将这种中国化UBI形式设想为“风险投资”。若投资机构共投资了十个项目,尽管最后只有一个项目能获得高额回报,但也足以覆盖其余九个项目失败所带来的损失。如此类推,中国政府可通过用MMT方式进行印钞,再使用中国化UBI方式进行资金的再分配,与穷人家庭80%以上的年轻人订下契约,保障他们从出生开始至三十岁都得到国家政府对其生活、教育、医疗等方面的“投资”。
而在三十岁后,他们则需根据当下自身拥有的财富资产,划分对应比例“返还”至国家政府。在此过程中,假设国家“投资”了1000万个小孩,而其中百分之一是天才,哪怕仅有一人能成为“下一个马云”级别的富豪,即便其余90%人全部失败无法“还款”,但“下一个马云”所能回馈的金额足以覆盖其余90%人的所有投资总额。将MMT与UBI的政策,只要加之法律的规范手段,则可以让国家政府为群众作出的每项支出不再是“福利”、“负债”,而是变成一种对年轻人未来的投资手段,化为实实在在的长远资产。
可以看出,“MMT+UBI”组合形式确实提供了一种有别于主流经济学的解决方案,有助于从全局的视野把握经济运行的结构,推动社会、科技向前发展。另外,在国家政府层面,加大对AI企业的税收比例,或对AI机器人/软件服务商每次的收费提取对应比例用作政府可支配资金来源,都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因AI而带来的财富集中下所出现的资源分配不合理问题。
最后狂呼金融研究所想提醒大家,人工智能时代正在快速发生,并在改变着我们所认知的一切。除了软件的进步会直接影响所谓的“智力劳动者”之外,我们不能低估人工智能趋势下的机器人行业,它也会以更直接的方式影响着“体力劳动者”的工作。但我们仍然乐观地认为,人类将会想出新的创新方式来创造出超出我们目前想象的新型业务,并提供新的工作结构。有一天,新的工作岗位甚至可能会超出我们目前对“智力劳动者”的定义。
世界顶级思想家和经济学家已经推敲各种新的方法及概念,这些方法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过渡到未来经济体系。在这种体系中,我们可能会采用MMT + UBI以及基于ISA的新教育体系,为社会及人类创造一个更为完善的体系,以更好地迎接AI时代。
Terence Yuen:
毕业于多伦多大学经济学博士,前加拿大央行高级经济师,曾任职不同国家大型退休及主权基金投资经理和顾问,专注研究宏观投资环境数十年。
在2019年成立了YouTube Channel beyondKOL和大众分析世界经济,在一个极度分化的世界,难分真假的资讯如巨浪不断涌向我们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觉得混乱,而beyondKOL 的节目,可以帮助大家从世界乱局中整理出一丝脉络,同时启发大家用一个新的角度去看待身边发生的事和情。
坚守的是彼此之间一份基本的尊重,让各种不同的声音都可以在beyondKOL 发放;让每一位朋友都可以讲出心里话,不会因怕被攻击而沉默。欢迎各位前来YouTube频道《beyondKOL》一起看清全球经济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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