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點:
Lisa近日受邀的瘋馬秀表演,背後處處隱含著K-Pop市場的宿命及順應趨勢的必然之舉。不管是限韓令的頒布、韓國國內的內捲,“闖美”似乎是K-Pop走向國際繞不開的一步。在亞洲范圍內看,Lisa似乎做出了一個自毀前程的決定。大家想不通,她圖什么?而事業發展正如日中天的Lisa,自然是看中了這場演出能為她帶來的資源和轉型的可能。而對此事件,社會上對Lisa參與瘋馬秀演出,也分成了兩派“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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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女子組合Blackpink 成員Lisa,近日在自己的Instagram上宣布即將在9月28至30日一連三天,以特邀嘉賓的身份,於巴黎著名瘋馬秀進行五場獨家演出。消息一出來自正負兩方的評論更是在社群媒體上不斷延燒。
瘋馬秀全名是“瘋馬秀夜總會”/Crazy Horse Paris,是位於法國巴黎的卡巴萊/Cabaret夜總會,與法國紅磨坊、麗都秀並稱為“巴黎三大秀”。與紅磨坊著名且活力四射的康康舞表演不同,瘋馬秀以燈光、布景、歌舞等結合,創造出聲光與視覺饗宴,最著名的表演特色為近乎全裸的女性舞者們,又被稱為“Crazy Girls”。 Lisa參加瘋馬秀一舉,被外界認為是為了討好歐美男性而作出的“出賣色相”。
而Lisa并不是第一個邁出這一步的成員,早前團隊裡另外一名成員Jennie/金珍妮,其主演的美劇“The Idol”在多個地區遭到抵制。今年9月初,美國的電視和流媒體服務提供商HBO表示,承認The Idol劇中夾雜太多多挑逗、大尺度的元素。因外界反響太差,該劇的第二季已經被擱置。
前有Jennie的大尺度演出,今有Lisa的瘋馬秀表演。不少粉絲認為,Blackpink營銷的所謂“Girl crush”一開始就是包裝出的產物,就是一頭徹頭徹尾的詐騙。而拋開一系列“出賣色相”的表面現象,如今的K-Pop已經在過度商業化和工業化下,失去了原有的野性生命力,背後處處隱含著K-Pop市場的宿命及順應趨勢的必然之舉。
K-Pop的歷史起源
K-Pop是“ Korean Wave”/韓流 的一部分,起源於韓國的流行音樂流派。K-Pop歌曲包含許多音樂類型,例如嘻哈、電子舞蹈、爵士樂和搖滾樂,一般由4至21位成員組成的團體進行演繹。
現代韓國流行音樂的起源可以追溯到1987年,那是導致韓國政治變革的一年。為了響應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西方文化影響力的增長,韓國的音樂表演開始將說唱、搖滾、爵士音樂元素與現代音樂相融合。90年代,SeoTaiJi & Boys/徐太志和孩子們樂隊 推出了具有突破性質的專輯“I Know”,在90年代的韓國音樂排行榜上長達17周位列第一,這也是現代K-pop 出現的特徵符號。
90年代后期,韓國的娛樂機搆開始招募更多的年輕人進行偶像強化培訓,以滿足社會對新音樂偶像人才的需求。韓國的培訓模式是由J-pop/日本流行音樂 模式演變而來。隨后,韓國音樂出現了H.O.T、S.E.S、Baby Vox、Fin.KL,GOD等現象級團體。
2000年代,K-Pop開始從韓國本土走向國際,影響力持續增長。得益於數年造星經驗積澱,K-Pop已形成工業化造星機制。“偶像藝人=商品”,企划部門從專輯規划到藝人包裝,一條龍創造與設計“商品”、經紀人負責執行,只有通過培訓與考驗的優秀“商品”才能出道,正式面向市場、“商品”推出后需通過不斷地被調整、維護來適應市場,而這個過程依賴於經紀人家長式的高度管控。隨后,全球分工的歌舞產品生產線與跨平台軟硬體整合的周邊產品,進一步強化了文化內容商品的活躍度、丰富度和市場粘性。此外,部分大型娛樂公司利用旗下的媒體、影院、購物等子公司,推出與藝人適配的影視角色、周邊等,將藝人形象滲透至娛樂生活的方方面面。
在進軍全球市場的不斷摸索中,K-Pop逐漸形成了流程化、標准化的造星機制并積累了受眾基本槃,這也為Blackpink的全球走紅奠定了堅實基礎
Blackpink於2016 年正式出道,Jisoo、Jennie、Rosé和Lisa四位成員在YG娛樂的培訓下,組成女子團體。Blackpink在全球樂壇榮獲多個音樂獎項,也在音樂排行榜上締造不少優異成績,人氣爆棚的她們,成了國際上數一數二的女子團體代表。在工業化造星下,Blackpink團體的歌曲與MV也具備多種特點:多語種、整齊划一的刀群舞、朗朗上口的歌曲旋律、多變吸睛的色彩與亮麗的顏值。并非所有經流水線生產的“商品”都可脫穎而出,Blackpink能成為全球炙手可熱的女性偶像團體,還得益於他們本身的多元化背景。團隊中有兩名韓國成員、一名泰國成員Lisa以及一名新西蘭亞裔成員朴彩英。這樣的組合自帶語言優勢,在進軍他國市場時無需再賣力學習當地語言,語言壁壘消弭。
此外,女權主義的發展與資本市場的迎合也推動着韓國女團走向girl crush風,統一造星機制下的團體均釆用女性主體敘事,通過對男性凝視的反抗來吸引一批又一批購買力更強、忠誠度和留存率更高的女性粉絲群體。Blackpink的風格是Girl Crush 與Teen Crush的綜合,兼具Girl Crush的形象與可愛、多彩的形象。Blackpink是兩種最能代表的顏色,非常少女,但同時也非常野蠻。這不僅是對外在形象的概括,更是她們音樂作品展現出的特徵。除獨立、女性賦權、解決分手和處理兩性關系外,她們的作品中還有少女情懷、愛情史詩等類的浪漫主題。風格的多元、視角的多變,讓Blackpink收獲更廣泛性別、年齡層群體的關注。但由於2016年“限韓令”的發布,這給了在中國“吃得正香”的韓流文化帶來了沉重一棒。
韓流文化的“闖美夢”
在限韓令實施前,中國內地市場是韓流文化的主攻方向。當時,對華出口約占韓國文化產業出口總額的27%。韓國文化產業交流財團的統計,限韓令開始生效的2016年三季度,韓流文化企業的股價平均下降了14%,并在第四季度繼續下降。YG和SM等主要娛樂公司的估值全面下跌,達到一年以來的最低點,JYP,FNC娛樂也都伴着約5%的下浮。面臨可能失去最大市場的束手無策的局面,韓國娛樂界憂心忡忡。
此外,近年來韓流過度商業化帶來的影響,越來越多偶像團體被包裝成精緻的“商品”,目的都是為了賺錢。因此大多數的明星藝人、組合團體都備有漂亮的外表、粉絲喜歡的人設等,逐漸變得“同質化”嚴重。對於韓國組合來說,本土音樂市場競爭一向“內捲”激烈,向國際市場邁進能夠為組合發展贏得更多機會。
如果將K-POP的國際市場進一步細分,同樣也能看出“闖美”的必要性
首先對於韓國組合來說,盡管中國市場是一塊“大蛋糕”,但是由於風向上的變化,韓國藝人無法在內地舉辦演唱會、簽售會等活動,韓綜、韓國電視劇也不能再引進內地。種種限制之下,SM、YG、JYP、HYBE等韓娛巨頭開始或主動或被動地拓寬航道,一方面鞏固已有的日本市場份額,同時擴展南亞和東南亞市場。另一方面也開始跨越大洋,試圖進入歐美音樂市場。
如今,K-Pop的亞洲市場基本成熟。同樣以話題#KpopTwitter的推文數量為例,印度尼西亞已連續兩年在推文數量榜單中名列前茅,菲律賓、泰國、馬來西亞、印度也進入前十名。根據韓國媒體對YouTube數據的統計,Blackpink的YouTube全球播放量為85.9億次,其中,印度以8.2億次位居第一。Blackpink的歌曲以強勁的電子舞曲為主,同時通過辨識度高的面孔、易於翻跳的舞蹈和可效仿的時尚造型,也逐步受到美國市場的認可。比如在成員Lisa的個人YouTube頻道發布的舞蹈視頻中,她通常以卷發、大耳環和裸唇色的歐美風造型出現。對於像Blackpink 這樣的知名女子團體,目前已處於團隊發展的巔峰期,繼續留在K-Pop肯定是很難再進一步發展。因此,轉向消費力更高、審美水平更包容的歐美市場,無疑是另外一條出路。
據“全球音樂報告”顯示,對於眾多韓國組合來說,美國仍然是一塊亟待開發的音樂市場。2012至2020年K-Pop 對美國的出口比例從2.22%上升至14.9%。K-Pop在美國一直被視為一種令人耳目一新的形式,因為沒有那麼多美國歌手作為團體同步跳舞。
不管是限韓令的頒布、韓國國內的內捲,“闖美”似乎是K-Pop走向國際繞不開的一步。直到現在,對於K-Pop來說,美國依然是一塊亟待開發的市場。不過,從引入歐美製作人和編舞師,到將成熟的偶像培養體系推向美國,K-Pop一直在嘗試不同的“闖美”策略,並已初見成效。因此,Lisa成為首位登上瘋馬秀舞台的亞洲名人和K-Pop明星,就不難理解了。
瘋馬秀“藝朮與爭議的邊界”
在亞洲范圍內看,Lisa似乎做出了一個自毀前程的決定。大家想不通,她圖什么?而事業發展正如日中天的Lisa,自然是看中了這場演出能為她帶來的資源和轉型的可能。對於現階段的她來說,進一步開拓歐美市場、獲得國際認可,是從韓國女團走向世界級巨星的關鍵。因此,盡管和亞洲文化圈的觀念有沖突,在一片爭議和批判聲中,Lisa仍勢在必行。
對她們自身而言,闖美或許是為數不多的可行性選擇。據韓國音樂排行榜Circle Chart數據現實,2022年韓國K-Pop實體唱片銷量榜中,BTS 以607萬張的銷量位列第一,隨后是Stray Kids的583萬張和SEVENTEEN 的546萬張。Blackpink以282萬張的銷量排名男女團總榜第五和女團榜第一,IVE 和Red Velvet 各以260萬張和212萬張位列二三名,差距并未大幅拉開。
相比於二代團,Blackpink的轉型已然太難。K-Pop瘋狂內卷且難尋轉型路的背景下,Jennie與Lisa 迫切打開歐美市場便不難理解了,至於以犧牲亞洲市場好感度為代價換取的機遇是否弊大於利,便智者見智仁者見仁了。
而對此事件,社會上對Lisa參與瘋馬秀演出,也分成了兩派“聲音”
一方面聲援Lisa,具體原因不一,或稱其有參加脫衣表演的自由,或強調該表演的藝朮性和專業性。另一方面,則將這位具有國際影響力的女團成員將進行情色表演的行為,視為對女性的背刺。甚至,有網友對Lisa去演出瘋馬秀的表示不解,留言問“都是成名之後把衣服一件一件穿起來,哪有成名後去跳的”,也有網友怒斥Blackpink想進歐美圈想瘋了。
面對Lisa將在瘋馬秀表演引起的巨大爭議,瘋馬秀的品牌經理的回應直言,邀請Lisa表演也是為了吸引年輕的女性群體,“在某種程度上,這是我們瘋馬秀未來的觀眾,因為瘋馬秀已經成為一個驕傲的、自由女性的象徵”。
瘋馬秀作為一種藝朮形式,一直在藝朮與爭議的邊界上徘徊。一方面,瘋馬秀被認為是一種具有審美價值和藝朮表達的形式,能夠展示人體的美感和藝朮性。它通過舞蹈、音樂和服裝等元素的結合,創造出一種獨特的視覺和聽覺體驗,引發觀眾的情感共鳴。另一方面,瘋馬秀的脫衣表演成為了爭議的焦點。有人認為,這種形式的表演過於暴露和低俗,違背了社會道德和倫理觀念。因此,瘋馬秀一直備受爭議和批評。
在討論瘋馬秀及其爭議時,我們應該意識到藝朮的多樣性和包容性。藝朮是一種表達自我的方式,它可以通過各種形式和手段來展示個體的情感和思想。然而,藝朮也需要在一定的道德和倫理框架內進行,以保護社會的公共利益和價值觀。在評價瘋馬秀這種藝朮形式時,我們應該尊重不同的觀點,并進行理性的討論和辯論。
商品差異化
狂呼金融研究所認為,Lisa如今受邀參加瘋馬秀的行為,更像是一種打造個人“差異化”的第一步。目前,K-Pop韓流經濟已經進入到內捲嚴重的困局,市面上也湧現了越來越多外貌、身材、風格甚至是人設都同質化嚴重的韓國女星、女子團體。對於Lisa而言,作為一款當紅的頂流“商品”,該如何尋找一個新的突破點,以獲得全新的增長空間顯得至關重要。
事實上,人們普遍提起“亞裔女性”通常都會想到甜美、可愛和相對保守的標籤,如今Lisa作為泰國籍女明星並擁有在中國及亞洲地區眾多粉絲基礎,卻作出了外界看來“反常”的行為,去利用自身的條件,走上歐美性感風格之路。這一舉動,可能是在打破大眾對“亞裔女明星”的刻板印象,以“亞裔女明星+歐美性感風”作為亮點,打造Lisa這款商品的差異化,以擺脫內捲的韓流文化困局,吸引一批全新的粉絲群體。
此外,目前在歐美市場,以卡佩珊/Kim Kardashian為代表的性感女星,更多是以視覺上的直觀“賣弄色相”去吸引一眾粉絲。在市場上,主流的風格還是以卡佩珊為代表的性感風格為主,但缺乏一眾甜美、酷和性感結合的全新風格。因此,對於Lisa而言,這次在巴黎這個藝術殿堂的城市表演瘋馬秀,或許能使其自身的“甜酷”+“性感”優勢相結合,在歐美打開一個全新的性感風格市場。在面對當下韓流文化K-Pop的現實大環境,Lisa受邀參加瘋馬秀的舉動或許能有效實現自己作為一款“熱門商品”的更新迭代和創新,打破固有認知、找到全新定位和市場用戶,以擺脫內捲嚴重的韓流女明星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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