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点:
被称为购物天堂的美国洛杉矶，近日突然变得非常冷清，许多零售商店都关门了。随着加入零元购的人越来越多，抢的东西甚至具备了“节日性”。在执法力度不够、盗窃操作容易、社会风气助长等多方面的影响下，小偷们似乎“毫不在乎”法案的规定。这一系列零元购事件背后的原因，和美国近年来的经济、社会巨大的贫富差距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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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美国加州发生大规模“零元购”事件。美国洛杉矶北岭购物中心梅西百货的一个展示柜被打破，价值2万美元的香水损失；数十人抢劫了洛杉矶的奢华百货公司Nordstrom以及加州格伦代尔的Yves Saint Laurent商店也遭到抢劫。美国接连发生多起类似案件，仿佛进入到零元购的“旺季”。
“零元购”事件频发
零元购这个词在2020年夏天，开始出现在中文社交媒体上。当时，乔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被明尼阿波利斯的警察残忍跪杀后震惊全美，许多人走上街头抗议警察的暴力行为，在这些大规模的暴乱中，抗议者冲进了商店，有些人是为了发泄怒火，而也有人趁火打劫拿走了商品，因此被中文网友戏称为“零元购”。
事实上，近年来零元购事件屡屡发生。近期有另一起案件，小偷冲进商场后立即开始抢劫。随后他们马上逃跑，在商场外大约停着20辆汽车在等候着他们。小偷出来后，直接跳上车扬长而去。当警方赶到现场时，抢劫团伙已经全部逃跑。据目击者称，整个过程仅持续了约1分钟。抢劫者瞄准奢侈品的目的非常明确，一进门直接抢、抢完就离开，基本上没有伤害任何人。
警察接到报警后，立即赶赴现场。结果，只有三人被现场抓获，其中两人被拦在车里，剩下的一个人是在半路逃跑时被发现的。除了这三个人之外，其余的人都逃走了。因此，大多数人不花钱就成功“买到”东西，只有极少数人会被警察抓到。换句话说，零元购向外界释放了一个“讯号”：只要不被抓到，那么你抢的东西就等于免费。至于能“买”多少、能不能逃走，就看你的个人综合能力。
美国全国零售联合会发布的报告显示，2022年美国针对零售业的组织犯罪将比2021年增加26.5%。 2021年，美国零售业损失达945亿美元，高于2020年的908亿美元。这充分说明零元购在美国已经成为一个“全新的产业”。
面对这场危机，零售商别无选择，只能停止商品销售。目前，被称为购物天堂的洛杉矶突然变得非常冷清，许多零售商店都关门了。随着加入零元购的人越来越多，抢的东西甚至具备了“节日性”。近期一起零元购案件，80多人抢劫奢侈品，主要就是因为临近感恩节，他们需要一些像样的礼物来赠送给朋友，因此把目标瞄准了商场的奢侈礼品。
“零元购”下的不良社会风气
随着零元购事件频发，社交平台上的“#借用提示和技巧/#Borrowing Tips and Tricks”趋势也快速增加。很多年轻人利用该平台教导其他人如何从零售商店偷窃，导致了近期商店行窃案件数量逐步上升。
在美国，零元购现象呈现上升趋势。一些商店的入店行窃行为目前占其总销售额的2%至3%，而这一数字比大流行前的0.7%至1%有所上升。与此同时，有关从商店“#借用提示和技巧”的标签在社交平台上的浏览量更是高达89亿次。 “#借用提示和技巧”社群由匿名帐号组成，这些帐号由具有一定影响力的年轻人经营，他们因热爱超低折扣、分享零元购行为相关影片而结下不解之缘。
社交平台用户正在使用“#借用提示和技巧”、“#借用者”和“#借用物品”等主题标签来分享如何最好地从大型商店偷东西的提示和技巧。根据一段病毒式传播的视频显示，最容易受到攻击的零售商是沃尔格林/Walgreens、Dollar Tree和沃尔玛/Walmart，而塔吉特/Target、丝芙兰/Sephora、古驰/Gucci 和路易威登/Louis Vuitton则是名列最难掠夺的零售商。
此外，视频里还会给一些具体偷窃的产品建议，例如应该关注哪些项目，并表示永远不要从小型企业那里偷窃。在其中一个观看次数超过710万次的令人震惊的影片中，一位网红上传的Target员工警告商店扒手，在同一家商店多次行窃的危险。虽然看起来扒窃者在拿走不值钱的东西时却逍遥法外，但她警告说，零售商可能正在追踪他们的非法活动。根据2014年通过的第47号提案法律的重罪指控门槛，当被盗物品的总价值达到950美元时，他们就会将其抓获。
此外还有一种特别的“声音”。据相关人士称，社交平台上的“借用”趋势不仅仅是偷东西，它还明显植根于政治。借贷界主要集中在美国，而很多扒窃者专门从大型连锁店偷东西，并用一句口号来鼓励这种行为“如果是连锁店，那就是自由统治。”有一位扒窃者表示，“有很多公司不关心客户，只关心赚钱。如果我们能够惩罚该公司，我们就觉得我们已经尽力了。”
“零美元保释”助长零元购事件？
鉴于抢劫案如此普遍，美国警方理论上应该加强执法。但现实是，美国正面临警察人员短缺的现状。在犯罪率高、工作强度大以及警民冲突等压力下，美国的警察职业越来越“不受待见”。据美国警察行政研究论坛发布的调查显示，2022年，美国警察部门辞职人数比2019年增加47%。案件多了，警察却少了，执法越来越“力不从心”。
此外，犯罪惩罚力度不够也助长了零元购行为。狂呼媒体曾发布一文“ 美国消费者知情法案，能有效打击零元购吗？ ”，揭示了AB23提案提议将重罪处罚的金额门槛从目前的“超过950美元”降低至“400美元或更少”。但目前看来，法案并没有带来实质性的效果。在执法力度不够、盗窃操作容易、社会风气助长等多方面的影响下，小偷们似乎“毫不在乎”法案的规定。
但是，有不少人却指责“零美元保释”是近期的罪魁祸首
2023年5月，洛杉矶县恢复了一项在新冠期间为了减少监狱中疫情传播而制定的政策，这就是所谓的“零美元保释金”政策。零美元保释，也称为无现金保释或零现金保释，是指被捕并被指控犯罪后被释放而无需预先支付任何保释金的人。 该指南将允许涉嫌犯下一系列罪行的犯罪嫌疑人获释，其中包括某些类型的盗窃、袭击和破坏公物等罪行。
批准恢复该政策的法官表示，这是仅仅因为嫌疑人无法支付保释金就将其拘留，可能侵犯了他们的宪法权利。但是，这个政策遭到了许多警务人员的抗议，他们表示该政策制造“抓了就放”的局面无法对惯犯造成威慑，在一定程度上催生了洛杉矶地区有组织零售犯罪频发的问题。
“零美元保释”规定了执法部门采取三项行动：
1、被捕者将被现场警察传唤并释放，或被登记并释放，而不是分配金钱保释，嫌疑人将被带到警察局并在自己的担保下释放，并在未来的法庭日期上获得传票。
2、在某些情况下，待命的治安法官将确定因某些对公众构成风险的犯罪而被捕的任何人的释放条款和条件。
3、符合传票或登记和释放资格的犯罪行为包括袭击、殴打武装部队成员、殴打学校员工、破坏400美元或以上的财产以及先前定罪的小偷小摸行为。
新规定出台之际，洛杉矶面临着影响零售商的明目张胆砸抢犯罪事件的增加，以及对所谓的犯罪政策的批评。
“零美元保释”并不是第一次提出，在新冠疫情初期加州开始对轻罪和较轻的重罪实施零保释金制度，旨在避免将嫌疑人在受审前关进监狱里，减少监狱的拥挤程度，减缓病毒传播。这项政策2020年6月到期，不再适用于加州所有58个县，但受新冠严重打击的洛杉矶却将政策延续到了2022年7月1日。
但是，一项有关现金保释的集体诉讼打到了洛杉矶高等法院，原告提出目前“基于财富的拘留制度”违宪。他们表示，由于无力支付保释金，遭受了负面后果，包括错失就业机会以及被迫关在狱中数日，无法服用处方药。因此，高等法院法官劳伦斯·里夫Lawrence Riff 在2023年5月16日做出裁决，发布了一项初步禁令，禁止洛杉矶县强迫那些被控犯低级非暴力罪行的人在缴纳保释金的情况下方可获释。在判决书中，里夫表示，对那些支付不起保释金的人强制执行现金保释金是“明显、普遍和严重的违反宪法的行为”。
这个裁决在实质上恢复了洛杉矶的“零美元保释”政策。但并不是所有被指控的嫌疑人都符合这个条件，该禁令不适用于因死罪或严重或暴力重罪而被捕的人，那些有未决刑事案件或逮捕令的人，或根据加州法律不符合保释资格的人。根据洛杉矶县警察局的说法，因性犯罪、家庭暴力和涉枪犯罪被捕的人员都不在零保释金适用的范畴。
值得注意的是，近期提出的“零美元保释”跟此前新冠期间的政策不同的是，里夫法官的裁决还更新了“累犯”条款，指出如果嫌疑人在以零保释金保释期间再次犯案，其后续犯罪行为将遵循传统的保释程序。
因此可以看到，洛杉矶的“零美元保释”对重罪罪犯和累犯施加了约束，并不是一些人理解的“抓了就放”，至少显然不包括以暴力方式携带武器抢劫的零售业罪犯。这也不是彻底赋予嫌疑人自由，而只是让他们在等待判决前保持着宪法所保障的自由。
“零元购”背后的关键原因
而这一系列零元购事件背后的关键原因，和美国近年来的经济、社会巨大的贫富差距相关。据美国劳工部数据显示，美国8月失业率较7月上升0.3个百分点，达到2022年2月以来最高水准。由于高通膨和高生活成本，相当多一部分人甚至买不起刚需食品和日用品。按照美国的最低生活水平，一个月就算只抢950美元的东西也够过活了，多抢几次甚至可以过上中产的生活。因此，零元购可能是一部分人“无可奈何”走上的一条道路。
这样的现象跟美国经济近期的“良好表现”似乎形成巨大反差。根据美国商务部数据，2023年上半年，美国国内生产总值增长2%以上，外界一度用“超预期”来形容。然而现实状况让人感到困惑，据根据美国能源信息署数据显示，今年1月到5月，美国的商业、工业和居民用电跟去年同期相比全线下滑，分别下降3%、2%和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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